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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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后的第三天，是万隆村古会的头一天。看得出来，万隆人是忙里忙外呀！各家各户，亲戚朋友一大堆，在外工作的，外出打工的多数都回了家，似乎就是一次大团圆，大聚会。因为，古会，一年只一次，也不知是从哪个老祖宗手里留下来的，反正是热闹得很。村口的大戏，黑天白日不倒台，马戏班子的演出大篷，场场爆满，小吃店、地摊贩排了长长两行子，卖凉鱼、凉粉的叫卖声异常诱耳。这一天，李巧巧的丈夫也回来了，娘家人来了十几个，她一会儿同娘家人聊聊天，一会儿又到锅案上去切切菜，揉揉面，反正是闲不下来。“今年是一台戏。”巧巧的一个娘家兄弟问。“村干部们事先开了个会，低调了点儿，将原先定的另一台戏给退了。”李巧巧回答。“有那个必要吗？万隆村历来过会都是两台大戏，这不破了规矩。”又一个家门兄弟说。“目前，村上正在搞建设，人手少，顾不上，说是等到明年，准备大庆。”巧巧说。“这次，我哥能给会上捐多钱？”一个兄弟冲着巧巧问。“你哥积极得很，一到脚，就到古会办公室去了，他回来时说，准备了一千。”巧巧说。“凡是到外边工作的人，回来都给捐钱，多少不一。”李巧巧的丈夫在一旁说道。“万隆是个大堡子，能行人多，在外工作的人也多，听说还有到中央部委工作的呢！”巧巧的一个兄弟接着说。“哎，粉兰她哥回来了没有。”又有一个兄弟问。“不可能回来，听说忙得很，县、乡班子换届，他是挑头人物，哪有时间。”李巧巧说。

“过去肯回来。现在嘛！粉兰的嫂嫂偶尔回来一下，看看老人。”巧巧的丈夫说。“新农村建设，万隆村动静还是大，修了水泥路，硬化了街道，现在还搞基础设施建设，搞产业化经营，算得上是咱县上弄得好的村，我看这与干部有很大关系。拿咱那个村来说，班子也是换了届的，也是经过选举的，但是，他们干了些啥，据说连个远景规划都没有。”巧巧的一个弟弟说。“别提咱村的选举，纯粹是走过场，搞形式，工作人员提着票箱，到各家各户，指使村民填写，你说这能选出好的干部吗？”另一兄弟说。“论咱村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关键是缺一个好的领头人。像万隆的何佳旺，思想新、观念新，能跟上形势，在事务中敢作敢为，说啥干啥，咋能搞不好工作！”巧巧娘家的兄弟们，就这样谝了个个把小时。午饭时间到了，李巧巧家摆了三桌子，凉菜有牛肉、猪蹄、排骨、炸面鱼、花肉、五香花生米、炝莲菜、木耳洋葱、上海青，酒水有宝鸡啤、五粮液、饮料，还有一条555烟，看起来，还样样数数的。自然，他们兄弟们你猜我喝，有滋有味，巧巧的丈夫接连看着酒。热菜上来了，油酥酥的蒸焖鸡、香喷喷的清蒸鱼，还有红烧肉、烧茄子、鱼香肉丝、粉蒸肉等。一切都显得大大方方，体体面面。李巧巧见娘家人喝得痛快，吃得可口，心里舒服极了。下午，客人都逛会去了。巧巧约了粉兰也夹杂在了人群中。她俩一会儿在戏台下看看，一会儿又到庙堂前逛逛。庙堂前进香朝拜的人不亚于看戏的人，她们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女老人。当然，巧巧和粉兰也听说了，明天还有送祗火的，到时是锣鼓家伙相迎。万隆村的古会，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得道。当然，前来逛会的人中，有看热闹的，有专程前来赶会烧香的，更多的人则是闲了没事干，前来散心的，当然还有借机消消身上的晦气的。小商小贩们则是赶集，借机挣钱来的。古会的神篷在戏台的一侧，属临时搭建的，远看，就是一个客篷一样。在神篷前，粉兰问巧巧：“咱这儿敬的是啥神，能吸引这么多人？”粉兰对此不理解。“三国关公。”巧巧说话间，拉了拉粉兰进了神蓬。指着神塑说了个清楚。接着，她又说：“咱堡的会，是有规矩的，今年是南堡人操办，明年就轮到了北堡，后年是中堡，三年一轮换，挺讲究的，这是从老祖宗手里留下来的习俗，过会的具体组织者是群众推举的，多半都是村上德高望重的年长者，经费是自筹。对于这些，村委会是不过多参与的，只是对过会的规模和安全问题提一些要求，因而，专门成立了治安办公室，派有专人巡逻。第二天，邻近的几个村子，包括北堡和中堡的人陆续送来了祗火，而且是敲着锣打着家伙的，种类多数是硬祗火，用纸糊的亭子。整个一个上午，神蓬前的鞭炮声是不断的。午饭，是集体就餐，特别是招待村邻来客和前来送祗火的人，饭菜的内容多数为蒸碗，还有些炒菜，喜欢喝酒的还猜个酒令，一切都显得自然、和谐和欢乐。三天会过后，也就是第四天的一大早，万隆村南堡人就张罗着“送爷”，北堡人张罗着“接爷”。这个时候，双方均组成了00人以上的队伍，前边有锣鼓家伙开道。当然，北堡人是提前到了交接地点的，并带有祭品之类的东西。南堡人抬着“爷”，规模和气势比较大，除了锣鼓家伙开道外，还有一溜溜的祗火队伍，并且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接收地点。这个时候，是交接过程中最为热闹的时候，双方的锣鼓声震耳，铁炮声、鞭炮声，声声惊人，把一个交接场面烘托得热闹非凡。当然，送方和接方的队伍是不能越过交接地点的，否则，是会发生争斗甚至打架的，据说，这里有一定讲究，接送的任何一方都是不能违反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