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卧底将领独得依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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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一道身影自身侧匆匆挡到他面前，害得他险些撞上去。

「做何？」

「我说的你有听见吗？」

二人的话语同时脱口，初凡顿时明了方才房舒逸或许都在与自己说话，而房舒逸则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一大堆，这个玉初凡压根儿没听进去。

无奈之下，初凡只好停下脚步，耐心地又问了一次：「你刚说什麽？」

房舒逸查觉到自己原先待在初凡身侧说话时，仅是一gu脑儿的说着自己的话，根本不理睬对方有无听见，可当人家真的静下心来yu听她说话时，她倒显得有些憋扭。

「我说，你之前不是说会在城里待上一阵子吗？那你要住哪？」房舒逸想起向昀辰於接收到玉初凡单打独斗杀了一只妖所露出的表情，不由得一颤。早些年房舒逸被向昀辰发觉天赋时，他亦是露出这种神情，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虽说房舒逸是站在向昀辰这边的，可她却经常在思考着向昀辰如此袒护自己的用意是什麽，难道真的仅是因为她对打仗这件事情有天赋吗？还是……另有目的？

不过，初凡在市集的表现确实令房舒逸大吃一惊，都说强者间会互相引，她倒是想和这个玉初凡的关系再热络一点，倘若可以……最好请他再教教自己，该怎麽做才能如他这般厉害。

初凡唔了声，回道：「应该住在旅店吧？毕竟城内的东西……。」他战术x闭嘴，不想要多说。

房舒逸轻笑，认同地点头：「确实城内的东西价格都稍微高一点。」

二人走在街道上，初凡本yu将房舒逸给甩掉，可他无论走得多快，後者皆能从容跟上，他最终只能放弃，看看对方究竟想要做什麽。

「对了，王对你处理市集那件事情非常看好，你初来城内若其他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房舒逸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搭话，即使初凡总会三句问话挑一个回答，她彷佛也无所谓。

初凡内心不禁暗叹，这个小姑娘怎麽一下战场就变得如此聒噪？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房舒逸所有奇怪的问题里，初凡对这问题b较感兴趣，若他没猜错，房舒逸大概率会提到让他待久一点。但房舒逸却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提到了一个令初凡更有兴趣的事情：「若是在考虑住所，霍大哥家里是开旅店的，我请他安排一间房间给你？」

「好啊，那就麻烦房大人了。」初凡几乎是一秒都没有犹豫。

「……好。」房舒逸倒是意外初凡会答应得如此迅速，不过想当然，一个离乡背景之人，最先需要考虑的是住所问题。他们打仗时亦是要勘查好地形，赶紧搭好帐篷方能执行下一步。何况虽不知玉初凡来自哪里，可城外的最近的小村庄，亦是距离城里有好几百公里，两人初见时玉初凡并未携带过大的行囊，由此可见他的乾粮与一些用品已经所剩无几了。

初凡正式留意起房舒逸的一言一行，她在与自己说话时经常会提到人族王说了什麽，所以他臆测着，房舒逸有可能被人族王推过来当打手，先以软攻势说服自己久待，若是不成功，可能就要采取激烈一点的手段了。

这麽一来，初凡忍不住回忆着小昙所说的话。

──人族的美好在於即便他们很讨厌某样东西，仍会为了使某个人欢心而假装自己也开心。

但他们这样，不累吗？初凡抿唇思忖着，妖族就没有这个忧虑，妖都是为了取悦自己，喜欢便做、不喜欢便不做。因此多年来基本上会请他出面做事的玉蝉，几乎耗光了脑力恳求着他，毕竟他虽然活得久且法力高强，却不是个ai好争斗之人。

房舒逸见初凡答应去住霍知理家中开的旅店，嘴边轻轻漾起笑。初凡的推测是正确的，房舒逸确实是受向昀辰之托，想让初凡在多待一阵子，主要是看中了玉初凡徒手杀si妖的能力，以及想要测试测试他，万一人家不喜好打仗，那亦能够当个捕妖师，抓拿小妖送回来等价换取东西。无论身在何处，对该处的统治者来说，多一个强者朋友、便是少一个敌人，何乐而不为？

跟着房舒逸来到旅店，霍知理正好休假於家中帮忙。以往的副将士兵在征战完其实是毫无休憩时间的，所以导致加入军队之人越发减少，後来向昀辰上位，修改了这条规矩，

凡是征战归国的战士们，不仅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励，甚至可以休假许多日。

因为向昀辰认为，英勇的战士理应得到属於他们的荣耀外，最该获得的是与家人的相处时光。

「霍大哥！」甫进门，房舒逸便瞧见了於柜台後点算盘的霍知理。

「舒逸？你怎麽来了？」霍知理先是招呼下人来接手，这才走出柜台，他自然也是看见了旁边的初凡，原来他还对初凡的无理相当厌恶，可听说对方以一己之力杀妖，换作是他根本做不到，这使他不得不对初凡改观。

房舒逸大略地诉说了向昀辰的命令，又提到了初凡会暂时留於城内需要住所，不过既然这是向昀辰的安排，霍知理自然二话不说的允诺下来，马上抬手找来下人去收拾房间。

b起初次见面的样子，初凡倒也认为此时的霍知理态度变友好许多。

房舒逸趁着霍知理转身去忙时说道：「霍大哥本来人就不坏，只是有时候有些一板一眼。」

「喔？」初凡其实还是有点适应不了他们突然的热情。

似乎是从杀了那只小刺蝟开始，城内的所有人皆对他带着崇拜与尊敬，包括霍知理以及房舒逸。

为什麽呢？这让初凡异常困惑，若是於妖族领地内杀了人族，妖族并不会引以为傲，毕竟他们虽对人族厌恶，可有个共识是双方的战争属於沙场，私底下除了派遣卧底进人族，了解人族习x外，并不会作出任何伤害人族的举动。

可人族……。初凡仔细地想了想。确实，人族始终於暗地里偷偷找妖族麻烦，包含捉妖、炼妖，对人族而言……拓展领地真的如此重要吗？人与妖无法共存难道不是因为习x不同在相hu0合罢了？而是因为人族浩大的野心，终是如海般填不满。

待霍知理安排妥当，他领着初凡与房舒逸一同上楼，检查屋内设备有无需要添购的。所幸初凡的需求只有床，其余东西即使是没有亦无所谓，霍知理应了声好，只能按照正常规格去添置了。

夜晚，初凡推开窗，远望着繁星思索着。

来到人族已有几月之余，他几乎对「那个地方」毫无头绪，不仅是因为终日与房舒逸待在一块让他有些心神不宁，更是因为对人族的情意感到困惑而想不透。

纵使他经常乔装出入人族，可他鲜少会关注到人族的大多数人们，通常仅是为了给玉蝉收拾善後而来，他所接触到之人往往都是在战场遇见过的将领士兵，他们有血有泪有义气，所以初凡自始至终皆认为人族人人如此。

只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总感觉人族的情谊……b他想像中的复杂许多。开心了会哭、难过了会笑，就连表面上看似对人们的嘲讽无所谓的房舒逸，也会於深夜时悄悄流着泪、默默练着武。

唉，算了，现在的主要任务并非观察人族，而是将那些先前未解救的小妖给带出来，带回妖族才是。

倏然，初凡灵敏的耳朵微微抖动着，他下意识地抬眸望向月亮，现在应该是午夜才对，怎会听见有人出入的声响？直觉告诉他有问题，初凡连忙扶上窗杆，小心地观察旅店门口。

果真瞧见有人一身夜行黑衣，谨慎地左顾右盼，确认夜深无人，登时疾走於黑夜里。

初凡立马跃下窗户，回身施了法悄声将窗户关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