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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娉在赛马场上被枪击了,只是子弹没打中她,反而擦过恰巧经过的贺品珍脖颈一侧,当场就让贺品珍鲜血如注,瘫软在地。慌乱之中,石娉护住贺品珍在怀,杜南禛举枪神色戒备地挡在石娉前面,杀手神出鬼没,混乱人群中甚至没有看到对方逃窜的方向。
石娉护住了贺品珍慌忙送去医院,医生眼见督军身上都是血,吓得魂飞魄散。还好检查下来,石督军毫发无损,她满心焦虑送来的女子只是脖颈被子弹擦伤,伤到了血管,却极其幸运的没有伤到颈动脉。
杜南禛没有跟着去医院,他派人将整个赛马场团团围住,进行严格的盘查,最后根据射击方向,找到了一个古怪的发射器。杜南禛心里明白,杀手显然早已不知去向了,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将排查的力度加大,似是胸有成竹能将人捉拿归案。如此这般操作下,杜南禛抓到了七八个嫌疑人,直接押送入军营大牢之内。
夜间时分,忙完一切喘上一口气的杜南禛赶去了医院,石娉已经换掉身上的血衣,穿了藏青色丝质褂衫。夜已深,医院的长廊十分安静,为了保护石娉的安全,整个医院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将整个医院保护得铜墙铁壁一般。
贺靖祥先行离开了,他本欲留下来一同守夜,只是贺品珍受伤,贺夫人在府里听闻消息后晕厥了过去。无奈之下,他只能千言万谢石娉对自己姐姐的照顾,他先行赶回贺府去。石娉本就嫌弃这个男人是累赘,如今人一走,她反而心里头乐开了花。正所谓英雄救美,她虽然今天没有下赛场弛聘一番,就凭危难关头,将美人护在怀中,就何等潇洒,肯定让美人颇为心动。
待杜南禛赶来后,石娉挥了挥手示意他到休息室说话。医院病房里不能抽烟,石娉守着贺品珍一下午,早已是烟瘾难耐,此刻找到了机会来休息室,她率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等嘴里吐出烟圈后,石娉享受得闭上了眼,方才觉得回过了精气神。
杜南禛今天又惊又急又忙,也是瘫坐在一旁椅子上,这个时候来一根烟正是时候,于是他自顾自也掏出了一根烟,还没点上,就被石娉伸出的手压住了。杜南禛一挑眉,无声看向了石娉,等待她下文。石娉直接把自己烟盒抛给了杜南禛,语带嫌弃道:“抽我的,你那一点味道都没,抽了也不解瘾。”
杜南禛看着抛在自己手中的烟盒,石娉的烟盒是特制的,镶着金丝边,材质轻薄,香烟放在其中不容易受潮。这次他没有拒绝,因为今天的枪击让他有些心绪不明,确实需要一些上头的味道来让他头脑清醒。
差一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如果不是石娉临时看到贺品珍走来时起身相迎,哪怕是迟了这么一点,当时凶手精准算好的角度,应该是一枪正中石娉的脑门。想到这里,杜南禛从烟盒里掏出香烟的手指微微轻颤,他勉力克制,动作迅速地将香烟点起,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狠狠吸了一口。烟其实没有多大的味,老刀香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冲鼻,大概就是一种习惯,习惯让石娉对其他的烟种嗤之以鼻,习惯让她觉得习以为常的好。就像他一样,石娉在的时候,他习以为常地嫌弃,习以为常地觉得自己来去自由,而石娉却会一直留在原地。
两人坐在那里安静地吞云吐雾一支烟后,开始说起了正经事情。
“没有抓到凶手,但是我找到凶器了。找了军需制造的好手研究了一下,类似一种定点定时发射的装置,被伪装成了装饰物摆放在那里。只要设定好时间,摆正好位置,凶手根本不用出手,甚至早已离开现场,而目标人物依然会被枪杀。”
石娉一听,第一反应并未觉得风险,反而眼睛一亮,她敏锐地察觉出那个装置绝非凡品。毕竟现在通用的军用武器建造上多数还是北洋政府当时采购并建造的一批。想要在武器技术上进行重大升级,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石娉虽然不懂技术,却深知武器是如今这个时代战争的最先决条件。她就算有惊世骇俗的统帅本事,也抵不过武器精良的部队远程杀敌。
思付过后,石娉轻声叮嘱道:“那可是个人才,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对方,千万不要伤了他,对方值千军万马呢。”
杜南禛自然听明白石娉话中的意思,他微皱起眉头,有些忧心:“我借着机会抓了一些可疑的革命党分子,你知道自从革命后,南方几大城市都宣告独立之后,中央控制能力减弱,可是革命的形势依然高涨。像你这样的军阀,正是他们的目标。如果那个精通武器制造的人是革命党人,恐怕——”
“找出那个人,”石娉接着说,“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什么讲武堂就能培养出来的,肯定留过洋,而且是去那些西洋国家学习过所谓的先进科技的人。”
杜南禛点了点头:“我会按照这个标准来查的。你要不要回去休息?我看那贺小姐并无大碍。”
石娉摆了摆手,心说好不容易老子逮到了机会要在美人面前一表魅力,更何况医院的最豪华套间里本来也配着陪护床位,洗漱间也具备,一个大男人随便凑合一下又如何。
杜南禛也不多劝,医院守卫森严,石娉的安全不成问题。他忧心忡忡,是彻底把这场暗杀罪名算在革命党头上。
杜南禛磨刀霍霍盯住革命党,有一人更是怒气冲天率先一步去找了革命党。本该回到贺府陪母亲的贺靖祥却半路下了车,在纵横交错的小巷子里七转八绕,最后来到了一处店铺里。那是中华革命党地下临时接头地,贺靖祥一见到接头人,就愤怒地发出了质疑:“为什么要擅自动手进行暗杀?”
负责这个接头点的联络人一脸茫然道:“动手?暗杀谁?你不会以为上午那赛马场事件是我们做的?”
“难道不是吗?”
联络人简直苦笑不得:“就现在组织在福建那点武装力量,怎么可能有这么出色的狙击手?更何况你前几天传信息,说石督军此人品质不坏,是可以争取的对象。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会轻易动手呢?”
“不是我们的人?那会谁?这么厉害,如此远的距离精准射击,还能够毫发无伤地逃离现场。”
而众人揣测的俊杰杀手,他早已在案发之前就坐上事先雇好的马车离开了。所以杜南禛事后即使全城戒备,自然也没有能够逮住对方。
闽界督军遇刺可是大事,没过几天大街小巷,各种杂志小报争相报道此事。消息越是离了案发地远,那报道的就越离谱。待传到广州地界的小报上已经通篇报导了石督军英姿神勇,力战悍匪,还英雄救美,救下一名被悍匪枪击的年轻姑娘。后面通篇是英雄救美的桥段,就差把石娉和美人之后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写在新文稿内。
一时之间广州内又闹得沸沸扬扬。这天冯淇吃着早饭,看着手中的报纸,一连叁份,每份都是关于石娉力战群敌的报导。
“好家伙,这石聘居然还是个风流鬼。”冯淇咽下手中的早点,发出一声惊叹后,对自己战场上的对手印象又多加上了风流倜傥。
吃过早饭后,冯淇整理好军容,正准备出门,大门口佣人态度恭敬地迎着一人进来,嘴里唤道:“小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他二哥回来了?!
冯淇定睛一看,好家伙眼前此人,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发丝根根卷起,大概是好久没洗头了,都出了油,黏在了一起。那身上的衣服裤子皱巴巴的,还有两处破洞,鞋子更是一只前端开了裂缝,像是来个流浪汉。要不是对方扒开脸,那张和他眉眼几乎一样的脸确确实实表明对方是他二哥冯焕,冯淇大概率要喊人把眼前这家伙打出去。
“二哥!你是回来路上被打劫了?”
冯焕看了冯淇一眼,眼睛盯住了桌上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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