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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争看出来了,那是享乐天堂金丝岛。
卢贺鲸接着道:“‘量天尺’之所以能在国生根发芽,和国自身有很大关系。国二十年前各地爆发局部战争,乱象持续到现在,给犯罪提供了天然肥沃的土壤。我们判断,国很多地方的雇佣兵,都和‘量天尺’有直接联系,被‘量天尺’培养,同时给‘量天尺’和当地武装派别做事,这就将‘量天尺’和国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联系起来。”
卢贺鲸将地图放大,红点在金丝岛和周边岛屿转了转,“这一片相对来说,是国最早和平的地方,所以当年云泉集团才会考虑过去投资,一旦成功,就是暴利。现在金丝岛有一半国自己的投资。不过我说的和平,不能和我们熟悉的和平混为一谈,金丝岛、首都蕉榴市,这些地方只是比国北部那些还在每天打仗的地方稳定。毒贩、武装派系、军火商应有尽有。”
“国警方其实就是从富豪、武装派系中成长起来的,早期和‘量天尺’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种情况在比较混乱的地区很常见。但现在随着国逐步稳定,经济、社会都在发展,警界也有了新的势力,‘量天尺’以及其他各种犯罪组织逐步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据我所知,这两年国警方已经打掉了至少三个犯罪组织,现在他们的目光瞄准了最大的毒瘤‘量天尺’,他们想把‘量天尺’手上的东西拿回来,摆脱‘量天尺’的控制,但因为能力不足、内部矛盾巨大,他们无法实现这个目标。”
卢贺鲸正色道:“这就是国警方在这次国际合作中表现得积极的根本原因,他们想依靠我们的力量,干掉‘量天尺’。”
争鸣(30)
会议室安静片刻,陈争靠近鸣寒,轻声说:“不是‘干掉’这么简单。”
鸣寒点点头,“只是干掉对他们不利的一部分。”
“我们要正视双方目的的不同。”卢贺鲸说:“我们的目的是尽可能铲除‘量天尺’,最起码要让‘量天尺’未来十年没有再来我们国内搞事的能力,那些曾经在境内犯过罪的嫌疑人,比如郑飞龙、阮兴杰,要抓回来,梁岳泽更是。国的目的比较复杂,他们和‘量天尺’的关系盘根错节,彻底打掉‘量天尺’,他们中的某些人必然受到影响,他们只需要达到某个目的,随时可能撤。”
周决说:“那我们不就很危险?”
卢贺鲸说:“他们不止随时可能撤,还随时可能反水,站到‘量天尺’的一边。”
会议室响起一片议论声。
卢贺鲸等了会儿,接着道:“国的目的不是消除犯罪,是争取利益,这就决定了他们和我们不会成为真正的盟友。我刚才说过,国内部就不是铁板一块,一定会有人从中作梗。这些都是我们需要提前有心理准备的。”
“无所谓。”鸣寒忽然开口。
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他笑了笑,“他们本来也就是我们申请行动的一块板砖,我们顺利到国,他们就算发挥了作用。”
卢贺鲸看向鸣寒的目光带着一丝欣慰,“不怂就好。”
国的情况基本说完,重点转移到机动小组要缉拿的目标上。郑飞龙和阮兴杰是金孝全一派的人,金孝全死后,他们很可能受金秀河(杜月林)庇护。
据国提供的信息,阮兴杰长期生活在蕉榴市,表面上已经金盆洗手,实质上和边境上的武装派别有勾连,他是最容易抓获的。郑飞龙半个月前出现在金丝岛,目前行踪未知,是否还在国还要打个问号。如果能缉拿郑飞龙和阮兴杰,抓捕杜月林就是迟早的事。顺藤摸瓜,甚至有希望揭开金乌的真面目。
“我们的目标里没有抓捕金乌这一项,这个人过于神秘,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不知道。”卢贺鲸说:“但如果不拿下他,‘量天尺’就无法斩草除根。我个人还是希望,这次能够掌握关于金乌的情报。”
投影仪上出现卜阳运的照片,陈争余光瞥见鸣寒轻轻动了动。
“卜阳运的参与很蹊跷,他在g国消失那么久,为什么突然跳到这个局里来?”卢贺鲸没有看向陈争和鸣寒的方向,“他的出现让梁岳泽的行动有了理由,但其实梁岳泽早就为去国做好了准备。卜阳运的话不可信,他很可能已经和杜月林,或者‘量天尺’里的其他势力联手,因为他们有梁岳泽这个共同的敌人。”
“回到梁岳泽身上。”卢贺鲸顿了顿,“隋孜算是梁岳泽最得力的手下,但隋孜被留下,等于已经被梁岳泽抛弃。梁岳泽在国的势力可能超乎我们的想象,他早就布置好了人手,才敢在这个时候过去。梁岳泽是当年的受害者,也是现在的嫌疑人,我们要尽一切可能,把他活着带回来。”
国北部,战乱的节兰地区中心。
火箭弹从夜空划过,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几秒后,火光在爆炸声中腾起,随即响起密集的枪声,冗长的警报拉响。
酒吧街上,人群像受惊的羊一般溃散,但亦有不少人不慌不忙地喝完了剩下一半的酒,借着酒意和旁边的人吹嘘自己年轻时当雇佣兵,杀过毒贩,杀过警察,火箭弹算什么,当年跟着武装头子混的时候,谁不是听着火箭弹当安眠曲。
吓不跑的都是亡命之徒,角落里头发花白的男人看了看时间,戴上帽子,来到酒吧门口。一辆车飞驰而至,打了个转,后座车门打开,一个荷枪实弹的蒙面男走下车,朝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点点头,进入后座,一道女声响起,“久等了,卜叔。”
车门关闭,卜阳运和女人对视,女人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面部轮廓硬朗,剔着寸发,额头到鼻梁有一道陈年伤疤,这让她看上去阴鸷又冷硬。但她的嗓音却十分甜美,像动画配音里那些无忧无虑的公主。
“不着急,g国那种安逸的地方待久了,再来国,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卜阳运说,“我听说梁岳泽已经到了?”
女人放松地靠进椅背里,点起一根烟,后视镜里映出她眼中的杀意,“卜叔,你怕他吗?”
卜阳运闻言表情一顿,旋即笑起来,“如果我说怕,你还会和我合作?”
女人朝卜阳运吐出一口烟,卜阳运皱眉。
“卜叔,你要明白,我们不算合作,我是在报你以前帮我和我妈的恩。”女人说:“我妈临死前还跟我叮嘱,说不要忘了卜叔,卜叔一个人在g国不容易。”
卜阳运没有被女人的咄咄逼人激怒,反而有些怀念地叹了口气,“可惜没能见到芳菲最后一面。”
女人正是杜芳菲和罗应强的女儿,杜月林,不过在国,她的身份是“量天尺”的金秀河。
经过刚才那一轮火箭弹攻击,街上空荡荡的,不时有防弹车驶过,亡命之徒在路边叫嚷。载着杜月林和卜阳运的车撞开路上一具尸体,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四层居民楼前。居民楼的右边,紧挨着它的旅店已经被炸塌一半,但居民楼里仍旧住着人。
杜月林下车,带着卜阳运往里走去。楼道里灯光昏暗,墙上全是丑陋抽象的涂鸦。这种楼住着虽然危险,但地下室却很安全。
“卜叔,坐。”杜月林让保镖在上面守着,给卜阳运倒了一杯水。
卜阳运参观地下室,“这种据点你还有很多吧?”
杜月林笑了声,“不然怎么在‘量天尺’混?”
卜阳运逐渐正色,“你知道我和云泉集团、金池也之间的恩怨,按理说,你当初和梁岳泽合作,就等于是我的敌人了。别嫌叔话多,人上了年纪,难免瞻前顾后。叔要你一句准话,你是当真想要除掉梁岳泽?”
杜月林凝视着卜阳运,几秒后啧了声,“卜叔,你都不信我,就敢应我的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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