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爱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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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夏言？”

背后突然响起的女声吓了夏言一跳，忙低头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才回过头去看来人是谁，然后就愣住了。

“还真是你？我还怕认错了呢！”

女人微笑着手上捧了束花，是康知远喜欢的白色小雏菊，但他小时候明明喜欢的是垂丝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喜欢上了小雏菊。夏言曾一度猜想康知远可能就只是喜欢白色的小花而已。

夏言起身朝对方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是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了，准确点来说其实她是看到对方眼角的泪痣才想起她是谁。

“你好。”打过招呼夏言自觉让到了一旁。

女人把花立靠在碑前，眼前堆得满满当当的贡品都是康知远爱吃的，身为康知远曾经的女朋友，她自然也看出来了。“你准备的倒是比我充分得多。”

“呃，不是我，这些都是康爸康妈他们准备的。”

“嗯。”女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和他们家的关系确实很好。”

“……”感觉好像越描越黑，虽然夏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而且她的话听着怪怪的，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答话的好。

然后就见女人站在墓前小声的说着什么，夏言听不清，估计是在跟康知远说话，为了避嫌她直接退到了侧边台阶的栏杆边上，在一旁观察着这个曾经的假想敌。

她化了淡淡的妆，头发吹得很蓬松又自然。身着修身黑裙配了双黑色小高跟把她的小腿衬得十分修长。

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那么难走的山路也要坚持穿高跟鞋，一定是想以最美的样子来见康知远吧。

这两人谈了三年多的恋爱，据说是彼此的初恋。

夏言越想越觉得自己也真是够混蛋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自己都想扇自己两大耳刮子那种。

“怎么在这儿？”正巧这时康知风送完父母赶了回来，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眼眶还红红的，想着她可能又因为大哥哭了心里就泛酸。

女孩摇了摇头，“没什么。”往女人的方向看过去，康知风这才看见他哥的墓前竟然还有个人。先前过来时只顾着看小言了压根就没注意到…

见康知风对女人的出现并不惊讶，夏言问道“她经常来吗？”

“嗯。”看着她的身影，康知风点了点头。“这些年大哥忌日过来遇到过几次，她应该是每年都有来的。”

听到动静的女人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康知风两人互相点了下头，就又转了回去继续祭拜。

过了一会儿，她才来到夏言两人身边。

“小风好久不见。”

“莹莹姐。”康知风应着朝对方点了点头。

直到这会儿夏言才想起来，她叫冯莹莹……

“正好今天遇上了，这个你带回去吧。”冯莹莹从包里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红丝绒首饰盒。“之前知远送给我的，一直没机会还回去。今天带来就是想着看能不能碰到。”说着就把东西递了过来。

康知风只是看着，并没伸手去接“既然是我哥送给你的，那就是你的，我又怎么好收回来。”

见他不收冯莹莹把那盒子打了开。是个翡翠镯子水头很好光泽沁润，不说玻璃种起码也是个冰种的，想来不便宜。

“知远说这个镯子是你们家家传的东西，专门传给媳妇儿的，之前我一直留着总觉得是个念想，但…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再留着就不合适了。”

话都说成这样了康知风接过了镯子“那真是恭喜了，都那么多年了莹莹姐你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我哥在天之灵也肯定希望你能幸福。”

女人淡淡的笑了笑“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留恋的望向墓碑上的照片。“就这样吧，我先……”

“对不起。”

就在冯莹莹道别准备离去时，沉默了许久的夏言突然开了口。

女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说对不起原因“算了，都过去了，做出那种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冯莹莹嘴上虽然说着都过去了，但面上不虞显然对夏言提起这一茬还是相当介意的。

夏言甚至都能感觉到，冯莹莹应该只是因为爱康知远，加上康知远人都已经没了，所以强迫自己大度原谅。

女人的直觉告诉夏言，那镯子应该确实是知远哥送的，冯莹莹也确实是想把镯子还给康家。但因为今天夏言在，所以她故意把这镯子说成是家传的想恶心夏言。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夏言从小被康妈当童养媳养，要真有那么个专传媳妇儿的镯子，夏言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想想也是可悲，或许就是因为爱恨交加，反倒是让冯莹莹一直无法真正的释怀。即使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在她眼里也看不到丝毫新娘子该有的雀跃。

想来这人应该是个信奉爱情至上的人，夏言只觉得过去的自己在别人信奉的圣典上留下一道本不该存在的疤痕，日日剜着她的心。